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脚步声由远而近,有仆厮快步走过来,近前躬身:“奴婢回禀过了,夫人还是不见……”

谢樱时像早有预料,连头也没抬,但脸上仍难掩失望,眼眶立时便红了。

那仆厮瞧着不忍,赶忙宽慰:“娘子休要多心,夫人这两日歇总睡不着,心绪也……不大好,兴许过两日……”

再多说下去似乎也觉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,叹口气,招呼身后捧托盘的人过来。

“这是夫人特意吩咐,叫奴婢预备的衣裳,娘子快去内堂换上吧,山上风大,莫要着了凉。”

这种话一听就知道真假。

谢樱时怔怔朝托盘上的衣裙瞥了一眼,唇角微扯了下,摇头道声“不必”,便站起身。

“娘子!”

她听而不闻,自顾自地出了凉亭,步子拖曳地沿石阶往下走。

清晨的山风果然很大,身上的袍子怎么遮掩也挡不住,寒气顺着领口、袖筒的缝隙钻进去,在身上四处游蹿。

她那颗心是木的,觉不出有多冷,只是左边腰肋处隐隐作痛。

那是许多年前,她还不过三四岁的时候,有一日父母又惊天动地的争执起来。

红了眼的皇甫甯拔出陪嫁的宝剑,不顾一切地刺向谢东楼。

她懵懂无知,竟然只顾扑上去挡在父亲身前,尽管母亲中途变招,剑尖仍旧划伤了她的左肋。

当时母亲痛惜哀怨的眼神,至今历历在目。

从那天起,母亲依旧悉心照顾她的饮食起居,但却几乎不再同她说话,直到离家消失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