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瞬之间,谢樱时如同从暖春的天堂到寒冬的深渊。
她瞪大双眼望着他, 怎么也不相信对方会说出这也的话。
“对那个教坊里的云裳,你都可以温声细语的,刚才那些贩马的汉子, 你也跟待亲眷似的和颜悦色,怎么偏偏就单只对我这样?难道看见我,就这么让你讨厌么?”
原本都是些不相干的事,可这种泾渭分明的差别却叫她难过,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。
更让谢樱时不明白的是,就在不久前,她替狄老夫人驱蛊,还有亲手做阳春白雪糕相赠的时候,他看过来的目光明明还是和暖带笑的。
而现在却是天壤之别,简直像在瞧一个素昧平生的人。
她觉察得到这种刻意的疏远,但却不知究竟是为的什么,那双眼中消失的温暖让她心痛。
方才她忿忿不平质问的同时,狄烻眉间也拧起微蹙,眼中也带着一丝异样,似乎对她的无理取闹有些不耐。
“你年纪尚小,有些事现下还不该去想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他有意无意瞥向旁边的方桌。
谢樱时也不由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,那碗除了拨弄外,几乎半点没动的饭还静静放在那里,碗边却有一小堆菜心笋尖,全是她不爱吃的东西,依然照着平素的习惯都挑拣了出来。
大约在他眼里,这就是小孩子的脾气,再加上出身名门自然沾染的娇纵,所以才瞧着不喜。
“我已经及笄了,哪里小!”
谢樱时按捺着心虚反驳,挺着胸脯回瞪他:“照规矩,天底下的女子哪个不是这般年纪就该许嫁定亲了,你倒说说看!”
她说完这话,蓦然觉得理直气壮,目光也格外坚定起来。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,皇甫家和狄家是生死之交,你外祖视我情同义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