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崇的态度,坦荡得如同吃饭喝水。
甚至坦荡得如同一只不怕开水褪毛的死猪。
便是有再多的急智,无忧也不过是一名未至及笄的小女郎。她也很想装得像他那般平静,可甫一对上桓崇那不管不顾、大剌剌的视线,无忧面色一红,捏着他下颏的指尖抖了一抖,一不小心,指甲的尖端就擦过了他的唇下。
也不知是真疼还是假疼,只见桓崇微微皱眉“嘶”了一声,他白皙的下巴上就显出了一道淡粉色的弧形印记。
郎君俊俏,脸上隐露痛苦之色,无端便使人生怜。
无忧转了转眼睛,她再微微低下头去,轻声道,“疼?”
小女郎那香甜的气息近在身前,桓崇想点头,不防下巴被她握在手中,只好低声开口道,“疼!”
自打她一口道破了他喜欢自己的事实,桓崇仿佛一瞬间就成了一颗任她搓圆搓扁的软柿子。他生得又很是白净,此时收起了满身的冷峻戾气,扮起无辜弱小来,竟好似个无缚鸡之力的文士。
无忧一时占尽上风,偏她死性不改,因着得意,本就微翘的唇角不由翘得更高,她嫌弃道,“哼!这点小磕碰就受不住了,还做什么登徒子?!”
“桓崇,你才见了我几回,你又喜欢我什么?”
“我不是登徒子!”桓崇梗着头,配合道,“女郎怎知我非良人?”
无忧道,“你家世不显,无权无势,又无显著功勋,如何堪为良人?”
桓崇的目光闪了闪,少倾,他道,“我有真心。”
无忧几乎要笑出声了。
她也真的笑出声了,“桓崇,你真以为我年纪小,便那般好骗么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