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是距离太近,沈宴秋吓得一个激灵,侧目看清是段老板后,更觉得自己受到一万点惊吓,单手抵着后面的地面,蹭蹭往边上挪了两下位置,肉眼可见的怂。
段老板与她并肩席地而坐,被她的反应逗得一笑:“看到我有这么怕么?”
沈宴秋腹诽,能不怕么,上班偷懒被顶头上司抓了个现行。
不过怂也就怂了一秒,知道改变不了被发现的事实,索性耍无赖地两腿往地上一伸,两眼一瞪,盯着天空自暴自弃道:“我不管,我就是累了,您要想训就训吧,反正我现在是没力气去做活的。”
段老板失笑:“我说要训你了吗?”
沈宴秋余光晲去一眼,瞥见他脸上盛满的温润笑意,顿了顿,默默收回目光,装傻当做没听见。
对方也没计较,没再说什么,倒是传来窸窣的一阵衣袍摩擦的响声,接着就看到他起身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。
只见段老板走到不远处的井口开始打水,边上的平地不知何时放了个木盆,上头还挂了条白色的洗脸巾。
他骨子里带着书生的儒雅劲儿,是以做什么事都不紧不慢的,即使是打水的动作也依然非常优雅好看,将毛巾在冰凉的泉水中浸了浸,拧干,复又来到廊檐下,抬手递给她。
沈宴秋没直接接过,只是歪着脑袋看他,半开玩笑地道:“段老板对伙计都那么好的吗?”
段老板听言笑了笑,半蹲下身,用同样调笑地语气回道:“沈小姐,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伙计有一个就够了。”
虽然知道对方是在调侃她偷懒还要老板照料,但沈宴秋还是止不住觉得有些心痒痒,轻笑一声,大大方方地接过脸巾擦脸。
冰凉的触感覆在脸上,将原先的黏腻难耐驱逐大半,她大发慈悲地想道,看在有一个好老板的份上,今年夏天就不夏眠好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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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间最热的日头刚过,上书房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往外闪,最后猫在一根大柱子后踮脚东张西望。
日光下有个小黑点从空旷的御道上急匆匆跑过,最后停在建筑旁的柱子后,气喘吁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