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回见弟弟的嘴捂严实了, 这才松了口气, 挑衅地冲二哥挑了挑眉:“我跟南飞可比你熟多了,你都能来,我怎么不能来?”
虞优轻哼一声,敛敛衣摆,嘴坏道:“既然来了就别做出一副探头探脑的样子, 整得家里从小没带你见过世面似的。”
虞回窘了窘,面上难得露出几分羞涩。她这不是一直巴巴盼着见到沈小姐嘛, 所以一时忘了表情管理,只可惜沈小姐到现在都还没入席,也不知去了哪里。
边上郝光远笑着宽慰道:“回妹你别把你哥的话放心上,他这人就这样……”
席上众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些叙旧话, 沈群见宾客落座的差不多了,也携妻儿到主座坐下。
他扫视一圈,发现少了两个人, 侧身对夫人道:“宴秋和南卿呢,怎么不见她们姐妹俩?”
沈夫人攥住他的袖子,余光瞥去边上一眼,幸好小王爷和虞少主在聊天,没注意他们这边,暗斥道:“呵,你还说呢,我倒想问问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!小王爷虽然不姓姜,但好歹也是半个皇室人,你是嫌她命太长,才让人过来的是不是!”
话语中的冷嘲热讽溢于言表,对二女的那份不喜也表现得很是直接。
沈群哑然,凝着正在嬉笑间的筵席,眸底交相辉映的灯火黯了黯,一片混沌。
沉默半晌,又道:“那南卿呢?”
沈夫人已然收拾好仪态,严肃的脸上不苟言笑,正襟危坐。虽然也不知道女儿为何会在这种场合迟到,但素来相信她的分寸,低声道:“放心吧,可能是一时被事情耽搁了。”
院外,檐上的灯笼罩得这个月光昏暗的夜晚依然明亮。
沈宴秋坐在偏僻的树影下,大半个身子藏匿在暗处,单手撑着下巴,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沿点着,全程没动过筷子。
在一群衣着朴素的门客中间,她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女性显得分外格格不入,不过听他们聊着些五湖四海的阅历还是挺新鲜的,是以呆坐着打算礼貌个一盏茶时间的流程,便打道回院。
其实一开始她心中并不是全无火苗窜动的,但她并非无脑怒的人,沈群那日既邀了她前来,便应该不屑于做这种事才对。转念想到今日的宾客云集,约莫是到场了一些不适于她出面的大人物,再联系她那死去的妈的戴罪之身,便一下子了然过来。
除了有些许无奈,也没什么可埋怨的,毕竟她那罪女的身份是无可改变的事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