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承认早初确实有些习惯虞优在身边不停晃荡的感觉,但她不至于错把陪伴当喜欢,况且这么多年的独行生活,让她已经可以很快适应每个人的出现与消失。
虞优被她这话弄得有些哑然,低低道:“喂,沈宴秋,本少爷难得几回真心,你说这样的未免太伤人了。”
沈宴秋悠悠叹了口气,将吃了一半的饼包回方巾里:“虞少主,您扪心自问,对我到底有几分欢喜,难道不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姑娘,这才看上了我这个可以凑活的?”
虞优张了张嘴,想反驳,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。因为……他早初确实是抱了这样的心思。
沈宴秋没理会他的反应,将脚从溪池里捞出来,随意拿裙摆擦拭了两下,一边穿鞋袜,一边自顾继续道:“而且您显然是不服管束的性子,总有一天会厌倦有人在一旁绑缚你的生活……像您这样张扬的主儿啊,就该在天空自由自在地飞翔……若被我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摊上了,那才是真正的没有幸福快乐可言。”
她说着站起身来,抱起地上的面饼和水壶:“好了,我先回去了,您不是还要狩猎吗?好歹也是皇室的赛事,您懒归懒,也稍微做足面子功夫。”
虞优被她说得那番话搅乱一池心水,眼看人就要走开,连忙跟上:“喂,你甩开本少爷一人要独自去哪!”
沈宴秋觉得他问了个傻问题,耸耸肩坦直地看他道:“自然是回自己的驻营地去。”
虞优踌躇,咳着声别扭道:“本少爷迷路了,你可否先带着本少爷一块儿……”
沈宴秋默了默,秉着自己昨晚才迷过路的同理心,于是答应了下来,两人便安静地沿着溪流,朝下流走去。
一路上二爷心事重重地想了很多。
他从前一直觉得两口子过日子简单随性点就成了,你不需要太搭理我,我也不需要太搭理你。
不过是凑张桌子吃顿饭,盖张棉被睡个觉,哪来的那么多歪歪扭扭大道理,是以觉得只要找个通情达理、不烦人又有趣点的姑娘做媳妇就差不多了。
现下他虽找到了这样的姑娘,但对方显然不太苟同他的理念方式。
说实在,他完全有自信可以做到一辈子只对一个人始终如一,但却没有把握自己能否对之加注生活所有的重心,而这恰恰是对方所想要的。
所以他觉得,自己需要好好冷静思考一下,再给人姑娘一个交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