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灾民的事迹听着固然可怜,然而国家的管理本就意味着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,从而换取最大化的利益。如此一来,也就没了谁对谁错之分, 是以除了唏嘘两句,也无法发表更多的看法。

“心儿, 我有些饿了,你去帮我准备些糕点来。”

沈宴秋没抬头,还是专注地用画笔在宣纸上涂涂抹抹。

“好的,小姐。”

心儿应下后便提着菜篮子进了庖厨。

不大的院落里时而飘过一阵穿堂风, 格外沁人凉爽,与从前临安一贯的灼灼夏日相比,显得几分异常。

头顶的榕树在地上落下一片影绰的阴影, 粗壮的枝干上,薄易正翘着二郎腿斜倚着,腰间搭着本书,看那浮夸的封面画风,就知道是出自底下某人纂写的“著作”。

此时的他约莫是将书看完了,是以掏出一枚小方盒,拿出粒糖块放嘴里含着。

那边沈宴秋补完色,这才拿过桌案上的水杯润喉,突然出声道:“你说,暨岭出了那么大的天灾,朝廷难道就没点应对措施吗?城外的灾民虽能镇压一时,但等人数多了,难免激发民怨。”

话中的“你”指的是谁,自然不言而喻。

沈宴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,大抵是见他敢到宫中行刺,便理所当然的觉得小侍卫可能会懂点国家政事,即便不了解内情,也会有些不同于常人的见地。

薄易扔了扔手中的铁方盒,又准确接住,不疾不徐道:“目前国库的第一笔赈灾银两已经批了下去,还派了十纵队的禁军精英前往救援,在暨岭附近也搭建了不少灾民的临时救助地。此外户部也在几日内与周边的多家寺庙达成了合作意向,届时会开展面向民间的赈灾筹举仪式。从应对措施上来说,天灾难测,朝臣已经尽可能快速有效地给出了解决方案。然而城外那批被镇压的灾民,不去发粮处接受救济,还千里迢迢地跑到临安城聚众闹事,想必是受有心人挑动,故意激化皇家与民间的矛盾。不过凭借朝中那几位老狐狸的手腕,现下想必早已有所动作,无需太过放在心上。”

他没说的是,混杂在灾民队伍中挑拨离间的其实是秦国人。

即便知道往事已逝,还是不想让她听到不好的字眼,勾起一些不快乐的回忆。

沈宴秋恍然大悟地点点头,又道:“你可知筹举仪式具体哪日开始,我也想捐笔银子给灾区。”

薄易挑挑眉,想起自己似乎并没有从户部那边问来具体的日期,思忖片刻,径自道:“就在后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