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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诶。”沈宴秋叫了姜九黎一声,看得脾气都上来了,“这到底是个什么宴啊,怎么一会儿说辰时开始,一会儿又说什么戌时的。”

姜九黎执笔的动作轻顿,表情变得有些古怪,异常的缄默,又有些不可思议。

“自己不会看?”

他说这话倒也没有讽刺的意味,只是平日毒舌吐槽多了,用词也总会让人往嘲讽的方向想。

沈宴秋不开心了:“我要看得懂还用问你?没读过书不行?你还想瞧不起我啊?”

她这一连串的三个反问将姜九黎怼得没了声,慢半拍地想起当年若非她不识字,也难逃她母亲叛国的株连之死。只是他一直想着她能写那么多书,又能提出三十六计的妙策,以至于忘了这个事实。

默了默,没对上她的火气,缓声解释道:“月底是大启建国百年庆典,虽说边境大战在即,不宜铺张,但为了安定民心,经朝臣商讨,还是照例举行。辰时朱雀大街会举办游行礼,夜宴则戌时开始,在宫里。这宴请名单是礼部拟了交由皇嫂审查,你本该随沈侍郎从二等座,但皇嫂将你排去了上等,届时你便与我一同过去,跟在我身边便好。”

沈宴秋听他这么详尽的一番解释,这才瘪瘪嘴,勉强不再计较他方才的“得罪”。

正好婆婆敲门端面进来,沈宴秋让她放桌上,便将帖子放一边,走了过去。

看姜九黎没有起身的意思,又伏回案上写写记记什么,一边摆碗筷,一边道:“你那奏折总归是批不完的,索性先放放,面条凉了就没原先的劲道了。”

没什么深意的一句话,姜九黎却是听着歪了歪脑袋,看她。

沈宴秋垂着眼,睫毛落下来在眼底投下影绰的阴影,蜡烛的微光照在她身上,像副浅淡的水墨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