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也不觉得悖了面子,只当弟弟护犊心起,投降似的举起手,好脾气地连应几声“是是是”,便携着芸贵妃往前走,笑得那叫做个摇头晃脑,春意盎然。
沈宴秋后知后觉地感受到气氛中的怪异,无论是方才寻安姐不按套路地换座,还是皇帝意味深长的打量,这些人脸上的笑容都过于荡漾、毫无遮掩了些。
默了默,没忍住凑姜九黎边上愤愤低语道:“喂,你到底同你家里人说了什么,怎么他们一个个看我,都像在看……”
“你未来媳妇”这五个字,沈宴秋怎么也脱不出口,只好卡在嘴边,瞪着他,让他自己意会。
姜九黎乜斜她,也不知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,尾腔倦慢:“嗯?像在看什么?”
沈宴秋怒目,她若真说出了口,这人怕是又要说她自恋,只好咬声重重道了句“没什么”,扭开头,坐回软椅,不再看他。
姜九黎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,也知道皇兄、皇姐都误会了,耸耸肩,并不在意。不过是些子虚乌有的事,时间久了,便不戳自破,无需浪费那个口舌。
很快,礼部侍郎宣读完长长的一串贺词,锣鼓敲响,庆国大典正式开始。
在夹道百姓的欢呼声中,禁军步兵方阵伴着齐鸣的炮声、飘扬的彩旗,最先踏步走来。
沈宴秋托着腮帮子观看,不得不承认,有些时候形式主义确实能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。
纸包不住火,虽说朝廷有意隐瞒镇远将军叛国一事,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,联合起之前兵部作乱犯上,百姓唯恐城中还有未查出的叛党,以致民心不稳,即便身处皇城,依然感到慌乱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