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儿哪知她各种心思,只道她酒量真了得,喝了这么些酒还能一本正经端然正坐。
自己却已晕晕乎乎,只微阖着浅褐的双眸,半梦半醒般地描摹着江无月的下颌轮廓,被月光细腻地着了色,愈发皎然出尘。
直到付南星都已睡着,发出均匀的呼吸声。
江无月刚要回头看付南星,就被游儿抬手勾下了脖颈,唇瓣贴着耳垂,喁喁细语,嘤咛作韵:“那天晚上在山溪畔,我上下找不到鱼,是不是你叫的「庆忌」?”
江无月忍着耳垂被她烧得滚烫,捏住衣摆,轻轻点点头。
游儿笑了,收回了勾住她的手,松松搭靠在她腕边,语焉含糊难辨。江无月贴近过去才听清。游儿是问:你可有骗我的事。
说完整个人就滑了下去,躺在江无月的腿上,酣然入梦。
江无月垂着迷离染醉的眼,默默看着她眼睛弯弯闭阖的弧度。喜悦,又无措,妄带了些薄凉。
“有……”江无月轻声说,“我不姓江。”
第32章 太和山三
游儿执意要给江无月备一辆马车,江无月直说太过大费周章,勉强在城中买了匹马,装好行李。
付南星前头带路,江无月骑马挨着游儿的马车。今日天色阴沉,又不像要落雨,直压得人透不过气。
中秋过后,游儿就频繁地一阵阵的烦闷。也不知是烦草色渐黄树叶驳杂,还是烦秋风瑟瑟候鸟声声,总之没一样顺眼的。
那日半睡半醒时,不大记得问了什么,更不记得江无月回了什么,似乎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只是第二天清早从桌上醒来后,看见江无月八风吹不动地坐在一旁喝粥,胸口就窜起一股气。
气得无根无由,吐不出来又压不回去。就这么憋闷了好几日,连付南星都来关心了好几次,江无月倒好,比平时还不爱搭理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