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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得到商琛的录音, 又不让他起疑,这谈何容易?

黎粹没有任何头绪,但一大早, 她就察觉到游轮高层人少了很多, 整个头等舱楼层弥漫着危险又诡异的安静,完全不复昨日的歌舞升平。

“今天别出门。”商琛在早饭时神情略显凝重地告诉她,“游轮已经靠近东南亚边境, 滨城这几年不太平, 我不在舱内你就老实待在屋里。”

“哦。”黎粹漫不经心的点头, 又道, “我说呢今天怎么这么安静, 都没有人过来堵着门采访你。”

“他们已经在上一站返航了。这艘游轮以商业舞会的名义出航,肯定会招惹南边不少势力的目光, 谁也不想有命挣钱没命花。”商琛明明白白给她解释, 神色也算不上轻松,吃了几口早饭又起身去套西装外套。

黎粹稍显惊诧,后又觉得他说的在理, 坐在餐桌边看他行色匆匆的模样,问:“一大清早你要去哪儿?”

“我出门办点事儿。阿昆会在门口守着,有事他会给我打电话。”商琛套好西装走到她身边, 低头轻吻她侧颊, 低声喑哑, “乖,别出去,等我中午回来吃饭。”

他这句“乖”倒惹得女人娇媚面孔蓦地涨红,与她白皙颈部的淡淡红痕融为一体。

商琛用那粗哑低沉的语调说了太多太多次乖,大多用在“宝贝儿, 乖,我轻点儿”“乖,别哭了,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。”这种哄骗她的话上,所以平常鲜少对她说出“乖”这个字。

女人粉颊羞红的反应让他很满意,至少在她心里,自己不是没有可取之处,她同样也将那些日以继夜的碰撞记得清晰无比,也侧面验证了他的优秀,在那方面超乎寻常的优秀。

商琛薄唇边噙着得意淡笑离开头等舱套间,身后随着八个保镖一齐消失在门口。屋内仅剩晕色绯红的女人面对一桌丰盛的早餐。

她呆怔失神许久,才猛然回神,又连忙去浴室洗了把脸,而后茫然地站在镜子前,手抚左胸,并没有感受到自己心律异样的跳动,原来刚才完完全全是自己的生理反应。

黎粹庆幸自己分得清这两者的差别,没在这囚禁的日子里失去自我,又阖了阖眼,属于那十年的噩梦仍历历在目,纤手牢牢攥紧成拳,指尖抠进手心,指甲划着嫩肉,那疼痛叫人清醒。

现在着手准备录音才是正事,自己不能再耽搁,一旦下了游轮,即便自己有录音,也没办法在全是监控看管的日子里拿出手机。

她知道阿昆在门外守着,轻手轻脚走到书桌旁找到机关打开暗门,忍着恶心走下那间虐待癖的密室,确认那些装着黄金的箱子还在里面,才又回到舱内将一切恢复原样。

人证物证,缺一不可。

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,她就坐在门边,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,神经一寸一寸地缩紧,直到成为一根绷紧的弹簧时,才隐约听到走廊里有皮鞋的脚步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