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他还不喜欢印着文字的所谓潮牌,根本没有跟着潮流走、喜新厌旧的心思。
因为过年,大街小巷人头攒动,比肩接踵,走在商业城外面,入耳全是各种商店的喇叭声、叫卖声,商城里面还好一点,但人依旧很多,拥挤程度与感受不亚于在飞机场遇到给大明星接机的粉丝团。最下层卖最便宜的衣服,在这里看不到多好的货,要买好点的得往上面走。
不过熟悉了这边的套路,他是不会在这里买衣服的,毕竟他爹曾经为了撑面子,在这儿买一条上万元的名牌皮带,没过半年就裂了。现在他只不过是来闲逛,如果看到实在喜欢的就买。
一小时后,他手里一件儿没拿,去了另一边更高档次的购物商城。
听起来有点贱兮兮的,可能这也算他的怪癖。或者说,在这边他看的根本不是衣服,是来来往往充满活力的年轻人。
这是一座开放、自由的城市,所有人能穿着自己喜欢的服饰在街头小巷任意闲逛,就算穿得特别奇怪都不会有人窃窃私语、暗中嘲讽,反而会投以崇拜的目光。
总之,这是一段难得的惬意时光,如果年后没有升到四星难度的游戏等着他的话就更好了。
一晃十几二十天就过去了,到了除夕。他们家和别人不一样,因为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妹妹,一家人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医院度过新年,所以这一天的白天,他们家肯定是在医院度过,到晚上大概八点钟,蒋娴给俟妤擦过身子,三个人才坐车回家。
俟青靠在后车座,闭上了眼睛。车里一片漆黑,他与黑色融为一体,车窗外的灯光如鬼魂的碎片,生冷得让他睁不开眼。
他在想些别的。他想起过往已经被他视为幻象的高中时期,几番撕扯已经破碎不堪;他想起曾开心地问他想考哪个学校,说“要努力和哥哥成为校友”的过去的俟妤,而不是躺在病床上,身体消瘦变形的俟妤;他终于想起,他那时候不明白江策为什么要走,奋力挽留的傻模样。
夜里还没有几颗星星,这条路,他走得艰难。
我的小星星啊,什么时候眨眼睛?
……
今年年后,俟青的母亲,蒋娴女士,一反常态拉着他去南寺拜佛。
往年蒋娴女士都不太理会这种神怪之事,偶尔他爸去庙里上个香求个财也不乐意跟着去拜拜,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,突然叨叨絮絮的,说她要去南寺拜一拜佛祖和观音,让俟青也跟着去一趟,让她求个心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