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兽般的呼吸声在地道中回响,比玩家自己的呼吸声更低沉,蕴含着威力。
他们来的时候走了大约40分钟,算上因为打更人走走停停被浪费的时间大约是30分钟的路程,从地道方向来看是坟地到客栈的距离,刚才走了大概有一半路。
夜晚的温度低得难以想象,没有做好防护的四肢感觉到外冷内热,又麻又痒。
俟青紧跟在大部队其后,眼看着在死亡的威胁下众人的速度不降反升,而他则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锻炼肺活量下降,只能充当其他人的“定心剂”。唯独李城允和他并排。
前面一段大约一千米的“直道”,俟青记得在这条路之后拐弯,接下来只有一小段距离。
但身后的东西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前冲,一股浓重的腥臭从背后袭来。俟青回头看时,一个浑身血淋淋且没有眼睛的怪物张着嘴,四肢并用地狂奔,如同一只恶犬,细看却是人形。
江策和公鸭嗓没有跟上来,地道里除了怪物粗重的呼吸,细听还有金属摩擦的声音,模模糊糊的,像是一种错觉。
俟青并不为江策担心。第一,江策的战斗力绝对是本场最强,就算其他人全死了,江策也不会有事;第二,他再也不觉得自己和江策有多熟。为不熟的人担心,实属没必要。
江策盘算好了一切,让他知道那些前尘往事,但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不过镜花水月,不仅没有丝毫实感,反而徒增嫌隙。
最重要的是,他不愿当真。
比起担心他,还不如担心自己。
身后的怪物穷追不舍,而且不知疲惫,花千江已经被收进背包,再不想想别的办法,他今天就得死在这里。
俟青气喘吁吁,逐渐混沌的脑子里把可能存在的生机过滤一遍,还没等他想起,身后怪物猛地一扑,巨大的冲击将他压倒在地。慌乱之中,俟青只来得及让李城允先跑。手电筒掉落在地,后背被怪物变异的五指按住,俟青铆足力气翻身脱离怪物的控制,上衣也被利爪撕开一大片,变得破破烂烂,很快被黏腻的血液浸染成暗色。
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,俟青扶着墙站起来,在狭小地道里和怪物对峙。他看不到自己背后的情况,但刚才那一爪大概刺入得不浅,他现在呼吸都有点疼,感觉肋骨都断了。
还好没扎到喉管,他苦中作乐地想。
他咳了两声,防止气管被内出血堵塞的可能。才刚站起来一些,怪物又毫不犹豫地给他来了一爪子,俟青头晕目眩,加上没料到怪物有这么快的速度,一时没能反应过来,一下被扇倒在地,脸上也添了五道血淋淋的痕迹。不等怪物进行下一步行动,李城允发了狠冲上来,把兜里可能有效的符纸一把抓着全部贴上来,烧得一股焦肉味,怪物手脚并用甩开符纸,惊惧后退。
对李城允有了忌惮,怪物不敢随便扑过来,但又舍不得眼前的猎物,伸出爪子几番试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