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水和降下来的温度唤醒了俟青,他睁开眼睛,看到一具白骨指挥着无数血肉淹没了那个人。
他刚才做了一个梦,梦里他又回到了小时候,和妹妹一起在老家的房子里玩耍,跑来跑去。梅雨季节淅淅沥沥的小雨轻轻擦洗地上裸|露的鹅卵石,泥水顺着小沟往地势低的地方流去,不远处站着一个人,静静聆听孩子们的笑声。窗外,一个巨大的、黑色的、没有手的怪物坐在那里,脸和玻璃贴得极近,却没被发现。屋子里好像也在漏雨,一切都湿漉漉的。
直到他的视线和怪物贪婪的眼神对上,才猛然惊醒。
被怪物淹没的那个人是江策。他坐起身,明明身边没有一个人在保护他,却没有怪物上前攻击。这样的反常让他心惊。他很快站起身,即使这使得他血压变化压迫视神经而眼前混黑。他不应该继续观察江策到底会不会死,就算他窥探到部分真相后对江策这个人不再有好印象,但对方确实救过他。
“你没事吧?”
他听到于栝的声音响起。因为身体不适,于栝也不得不留在这里,见他看过来,于栝解释道:“你那个同伴去找门了,张攀和他一起,这个人,”他指了指江策,“他自己要留在这里的。”
“为什么有具白骨?”俟青的视线在“战场”上来回扫射,白骨在一堆血肉中十分显眼,他此时再瞎都能看到。
场地上突然刮起了大风,天边的黄沙正在上升,那是在孕育沙尘暴。
“那个东西是新娘——”风声中,于栝大吼着回应。
时间要来不及了,再不快点,这里会被风全部吹走,俟青贴着墙往前走,慢慢靠近白骨。白骨转过头来,正面对着他,用不知道在哪里的发声器问:“你找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