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白也来了气,慢慢吞吞,一字一顿道:“贾公公一把年纪了,当我爹还差不多。我不可能喜欢他那样的。绝不可能。”
言外之意在窦贵生太阳穴狠狠刺了一下。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,顿了半晌,脚尖碰了碰鹿白:“你多大了?”
说完又觉得太突兀,立马补了一句:“还想到处认爹?”
冷嘲热讽得十分明显。
“应该是十八。”鹿白老老实实答道。吴相不至于连这都骗她。
窦贵生沉默了,一室寂静中,鹿白念念叨叨的声音没能逃过他的耳朵:“谁喜欢老太监,要喜欢也喜欢小豆子那样的啊……”
小豆子小豆子,小豆子是什么好玩意吗!
他的拳头陡然攥紧:“滚——”
爱情已然在他心中萌芽,披着一层名为嫉妒的外衣。
——
体面。
窦贵生这辈子活的就是体面二字。因为入了宫,不如寻常男人体面,于是便更要活得体面。
爱情于他是最不体面的东西。是累赘,是负债,是满身枷锁,是痴人说梦。
苏福打听了一番,得知贾京跟皇后身边的大姑姑相好,死心塌地地为她办事,听凭九皇子差遣。大姑姑不止一个相好,从老到少,从外宫到内院。贾京不是不知道,可他仍旧跟条狗似的赖在她身边,只要她能看他一眼,对他笑一下,他就心满意足、肝脑涂地了。
窦贵生只觉得他蠢。陷入爱情的人都蠢。
吴玉和皇帝正在御书房争执不下,窦贵生坐在一旁,老老实实做着会议纪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