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白眨了眨眼。她还没言呢,怎么就句句属实了?难不成两情相悦那句是真的?
跟她急于找个脱身之法一样,他和谢嫔那档子事,一定也需要一个合法身份的掩护。鹿白觉得她很理解窦贵生。
皇上全无被冒犯或顶撞的愤怒,反倒抚掌大笑:“贵生,你也有今天啊!”
直到被霍皇后在桌子底下掐了一把,他才注意到一旁的德贵妃鼻子都气歪了。非但德贵妃如此,太子脸色也不好看,众臣或尴尬或愤慨,就连当事两人都战战兢兢仿佛做错了事。只有他一个人最高兴。
皇帝这才意识到,此事已经算作标准的皇室丑闻了。太子和太监虽只差一字,年纪只差一岁,就连衣裳都近乎相同,但谁都知道,他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云泥之别。
到手的东宫良娣被一个太监截胡了,显然已经超出了太子的承受范围。
他做不出争风吃醋这等自降身份的事,只低低、低低地笑了一声:“呵。”
那声音如同灌了铅般从二十九岁的太子口中跌落,在三十岁的窦贵生面前滚了一圈,蒙上一层厚重的尘埃,在已过花甲的吴玉脚边缓缓停下,带着一股超越年龄的沧桑。
吴玉没有任何反应,他直接被气晕了,因此也来不及跟鹿白上演父女相认的感人戏码。现场一片骚乱,晕倒的丞相被手忙脚乱地抬了出去,太子也坐回了尊贵的储君之位,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。
皇帝不觉得此事存在任何有违常理之处。总之没发生在他身上,没发生在九皇子身上,事儿都不叫事儿。
“既然如此,我也不好棒打鸳鸯。良娣之事就算了吧,太子要是喜欢,叫你母亲再给你选两个。”皇帝不甚在意道。
鹿白松了口气:“多谢圣上。”
皇帝又笑着感叹了一句:“真是巧啊。”
若是知道鹿白正是由吴玉的母家表姐送入宫中,他少不得又要感叹一番:太巧了!
霍皇后却对身旁的人感到无比头疼。这是棒打鸳鸯的事儿吗?眼前跪着的这个不是莫啼院的小小宫女,而是吴相的嫡亲女儿,他为这对鸳鸯的合法性盖了章,人家吴相能承认吗?
霍皇后端出与她年龄不符的皇后威仪,严肃道:“陆白,本宫问你,方才吴相说,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嫡亲女儿,你可知道此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