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窦公公的小傻子 周乃 1128 字 2022-10-19

窦贵生双唇动了动,像是自言自语:“都没想起来呢……”

怎么就认定她家一定在朔北了?

一路上窦贵生都没跟鹿白说话,她以为他又生气了。他总是生气。等到看完战报,各自解散,她发现窦贵生又恢复正常了。

——不,“正常”得也太不正常了。

不该生气吗,不该骂人吗?戒尺呢?不该敲她手心吗?

鹿白自觉隐蔽、实则异常明显地跟了窦贵生一下午,终于明白:一晚过后,窦贵生非但没有喜欢上她,反而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,吃干抹净不认账。

这怎么得了!

夜深人静,窦贵生没有睡觉,他正琢磨着找个地方把玉势扔了。

扔院里肯定不行,太明显了;扔远点也不行,指不定叫谁捡去说三道四。于是他决定砸碎了再扔。但是砸碎了扔在哪儿呢?

扔院里不行,来年春天翻新苗土,指不定哪天下人们就翻到此处,指不定哪个游手好闲的人把碎玉拼起来,稍一联想就会发现,哦,这是窦公公的东西。

扔远处也不行,黑灯瞎火,一个外来太监,在知州府衙里鬼鬼祟祟地乱晃,少不得要惹人猜疑。值此两军交战之际,万一被人认作奸细呢?

也许可以过几天再扔,扔在回京的路上,如此就不会有人发现了。短时间内他是不准备再用这物件了,要用,也该用在她身上。

想通此事,窦贵生顿觉一身轻松,鬼使神差地摸向枕头底下。他禁不住纳闷,吴玉到底从哪儿寻来这么个稀奇古怪的丫头呢?

他兀自发愣,连推门声都没注意到。或许他注意到了,不过潜意识认定没有别人,便任由思绪在奇异的幻想中继续翱翔。

鹿白钻进门时,便看见窦贵生握住一样东西发呆,不管怎么看,脸上的表情都不像是高兴或是向往。一股难以言喻的苦闷涌上心头,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,在窦贵生审视的眼神中停住脚步:“先生还是不喜欢我吗?”

是我眼瞎了还是你心瞎了,我死也不会看上你,赶紧给我滚蛋,在外头把门关上……诸如此类的话,窦贵生一句都没说。他只是缓缓坐起身,抱着膝盖静静望着鹿白。

鹿白心想,我也不能总上赶着。她凑近了一点,质问道:“你说实话,是不是不想认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