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琅半开玩笑道:“别是吃坏了肚子吧?”
九皇子的脸立刻沉下来了,咬牙嘟囔道:“当大周是虼螂窝呢……”
嘟囔声不大不小,正要叫众人听见,人群中顿时响起几声窃笑。这下太子的脸色也不好了。
虼螂,即蜣螂也,平生最大喜好便是推粪球。拿一国院首的名字做文章,跟给人起外号的小学生相差无几,当真是低劣至极的把戏。葛琅却不恼,意味深长道:“五殿下估计要去很久,不若咱们先走吧。”
太子没有问为什么靳乔要去很久,更没有留意到靳乔的“腹泻”和几乎和十六皇子的辞别同时发生。他急于摆脱目前的窘境,感激地点了点头:“甚好。”
人声在身后渐渐远去,鹿白松了口气,抬手扯下头上的簪子,正要跟十六皇子抱怨两句,一阵“咯吱咯吱”就追魂索命般追了上来。
十六皇子僵住了,用力推了鹿白一把:“你先走,留甄秋就行。”
鹿白“哎”了一声,提起裙子就跑。别问为什么跑,总之跑就对了。
然而大周华美沉重的冬季宫装拖累了她,跑出没两步,她就被人拽住了尾巴。不对,是头发。
鹿白火气“腾”一下就起来了:“放手!”
靳乔哈哈大笑:“我不!”
十六皇子被这胆大妄为的鲁莽举动吓着了,险些当场晕倒:“五殿下,这是在宫里,还是别……”
靳乔缓缓松了手,鹿白立刻拽出头发,狠狠瞪着他。她忍了又忍,还是没能忍住,努起嘴道:“呸!”
靳乔望着鹿白,两根发丝异常突兀地翘了起来,在头顶拱起两道天线似的圈儿。发丝又粗又硬,看得出来,一定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们规规矩矩地梳好。
靳乔手指动了动,想把那两根头发按下去,还想跟她说一句对不起。鹿白一扭头躲了过去,瞪着大眼忿忿地睨着他。表情和肢体动作都明晃晃地传递着三个字:别碰我。
十六皇子既怕靳乔欺负鹿白,又恐鹿白开罪了别国使臣,搅乱和谈局面,急得左右为难,冷汗涔涔。
“五殿下,天色已晚,我们先告辞了,就、就不陪你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