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……”鹿白坐起身, 怔怔望着床边的人,仍旧停留在梦中惊惧的情绪中。
她娘没有如她所料地发火。哪个母亲会在找回孩子之后发火呢?
“庆庆。”靳白梅摸了摸鹿白的额头, “头晕吗?”
鹿白摇头。
靳白梅瞧她双眼失神, 不禁又确认了一遍:“真的?”
鹿白盯着被子上的朵朵白梅, 低头讷讷道:“真的, 就是有点疼。”
她的话不似作假,靳白梅松了口气,又问道:“你哥说你都忘了, 现在呢?”
鹿白沉默好一会儿, 才小声道:“想起来了……”
全都想起来了。
靳白梅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, 忍不住抬手抚上她杂乱的发顶:“你爹天天惦记着你,知道你回来了,第一个就要来看你。结果听你哥说你不记得他, 又不敢来了,不定躲在哪儿抹眼泪呢。”
“是么……”鹿白垂头耷脑,“是我错了。”
靳白梅长叹一声:“是我错了, 不该叫那死孩子带你出去,他平时就是个不着调的,我也是瞎了心才会信他。结果害你落水, 害你失踪,害你你平白受了这么多苦……泥放心, 我替你教训过了。”
鹿白手指揪着被子,底气不足:“也不全是五哥的错,是我自己失足落水, 娘……别怪他。”
“没有不全是,只有是,或不是。他没有尽到兄长的责任,就是他的错。”
过去足有一年了,但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,靳白梅仍是忍不住心悸头晕,阵阵后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