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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一早。
阮呦缓过气就从车上下来,只是今日阮家无论如何都不要她帮忙做事了。
她只好留在原地照看阿奴哥哥。
陆长寅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些,但那伤口太深了,加上逃荒途中吃得并不好,所以伤口愈合得很慢,他的精神也不好,大部分时间都是昏睡中养精蓄锐,实在睡久了才会睁开眼睛靠在木板懒洋洋地看着周围。
又到了正午的时候,今日的太阳比起前两日还有毒辣些,没等撑到午时,村里就陆陆续续倒下一批人,队伍中响起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和哭喊声。
又有人来寻阮二叔了。
村头的桃婶子抱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泪眼婆娑地哭着。
“阮二哥,您救救我的梨花吧,求求您了。”桃婶子三十岁上下,是个寡妇,同年仅六岁的梨花娘俩相依为命,原本有几分姿色,今日哭得双眼都肿了,满是狼狈。
“梨花要是出事了,我也不活了,呜呜呜……”
“求求您了,梨花才六岁啊,我的梨花才六岁……”
“没了梨花我咋活啊,活着也没意思了……求求您了……”桃婶子跪在地上磕头。
阮二叔慌乱无措地扶她,“桃妹子,你别这样成不……”
他面色为难,“这要是能救的话,我肯定救,但是……没药了啊……”
“没药了……”阮二叔满头大汗地解释道。
这一路上死去的人,既有七八十岁的老人,亦有襁褓中的婴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