妹妹的身子越发亏损了。
李氏早知道阮呦的心意,并未拦她。眼下活得艰难,生死未定,感情上的事再憋着,好好的姑娘家也会憋坏了。
如今这个时刻还不从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要是没能活下去,再后悔也没机会了。
只是有些心疼这个一厢情愿的傻孩子罢了。
阮呦陪着阮惜玩了好一会。
病好之后的阮惜比起从前的胆怯还多了几分迟钝,他的目光总是呆呆的,说话也说不流利。
他不叫爹爹,也不叫娘。
只每次看见阮呦,睁大了眼睛,带着小奶音一字一字地叫一声,“姐—姐—”
然后埋下头捏着树枝在泥地上写写画画。
他画得很好,阮呦给他看荷包上的图案,指着图一字一句地教他说话,“惜惜,这个是莲花,这个是鱼……”
“鱼—”阮惜歪了歪头,然后埋下头画画。
阮呦就看见他画出一条鱼来,同荷包上绣的鱼一模一样。
阮呦就笑了,拍拍他的头,“惜惜真聪明,画得真好。”
阮惜呆呆的看着她,不懂她在说什么,漂亮的小脸懵懂迷糊,却也抿抿唇。
阮二叔神色微动,眼眶渐渐泛红,抱着脑袋痛苦□□一声。
他对不起秀容,没能护住她也没能护着孩子,阮惜虽然保住了命,脑子却被烧坏了。
夜色一片死寂,纵然这条路上都是行人,却没有任何人肆意攀谈。都各自守着自己的地盘,留心着他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