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,没事的——我缓缓就好了。”阮呦下巴挂着泪珠,看起来可怜,“哥哥别告诉娘她们,不然会惹得娘担心。”
阮呦擦干眼泪,菱唇泛白,还轻轻颤着。
“好,哥哥不说。”阮雲见她似乎缓了过来,才松一口气,扶着她回阮家。
阮呦这会儿腿软,整个人都是靠在阮雲身上的,但她瘦,没什么重量。
李氏她们正在整理着行礼包袱,瞧见他们进来,眼看阮呦的面色不对,心底就一咯噔,慌起来,“这是怎么了?呦呦哪里不舒服——”
“没有,娘,我就是有些冷。”阮呦抿着唇笑,却笑不怎么出来。
李氏虽然担心了一会儿,见阮雲点点头,也就松了口气,“那赶快去屋子里添件衣裳去,喝杯热水暖暖身子,快去快去,别在院子里杵着。”
“欸。”阮呦进了屋子里。
阮雲见她无事,也才真正放下心来。
夜里,阮呦裹着被子蜷缩着身子,静静地盯着跳动的油灯。
她不敢入睡,一闭眼就想起那地上滚动的头颅,飞溅的颅血,和无头跪地的身躯,以及那双没有情绪的黑眸。
白天看见的人是阿奴哥哥吗?
三年不见,他的脸已经有些模糊了,白天的男人有些像阿奴哥哥,却又有哪些地方不一样了。
她说不出,却就是感觉不一样了。
或许只是长得像吧,阿奴哥哥怎么可能成了活阎王呢,怎么会成为高高在上,草芥人命的人。
还在那么多人面前戏弄于她。
阮呦直到三更才阖上眼,半夜里忽然发起热来,烧得滚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