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宴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眸中映出点点笑意,“是赵乾他们前些日子带回来的,说是阮呦特意给大人送的节令小食。”
陆长宴眸色微动,唇角绽出浅浅的弧度,冷硬的线条柔和许多。
图宴伸手将组篮子拎过来。
陆长寅撵起一块红糖滋粑膏,在这样极寒的天气下已经硬得像块石头,他观摩片刻,旁若无人地送进嘴里,腮帮子鼓起一小块。
很难嚼动,他咬得费力,平常人应当是表情狰狞的,偏偏他的吃相优雅斯文,隐约露出些矜贵。
图宴看得惊诧,这东西放了这么久了,还能吃吗?
陆长寅嚼了许久才咽下,在图宴惊诧的目光下又撵起一块,见图宴盯着自己,他皱了皱眉,问,“想吃?”
图宴连忙摆手,“不用——”
他怕把牙崩坏了。
陆长寅也不强求,“尽快修书送到左仲缨手上,让他早日准备安排人手去接管洪州事宜。”
“属下明白。”
陆长宴从座上起来,起身的动作拉扯伤口,微愈合的刀痕又破开,淌出血来,浸湿衣裳,屋子里萦绕着刺鼻的铁锈味,因为失血过多,他眼前黑了一瞬,被图宴扶住。
“大人的伤很重,不如先换药再过去?”图宴皱眉。
陆长寅垂下眸掩饰住精光,声音淡淡,“不用。”
他的伤越重越好,最好是快死了。
只有那样,他才好意思去寻那个总是心软的小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