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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昭寺依山傍水,山上的青松皆裹上银装, 绿绿白白, 相互映衬, 早湖的水面也结着一层厚厚的冰,边上一排排垂下柳枝光秃秃的,却也有几分别致的颓美。

李氏伸手将车窗帘拉下来, 轻瞪阮呦一眼,“待会下车了再看,别走了风进来, 白花那几钉银子。”

阮呦噢了一声,乖巧地放下帘子,低头玩着手指, 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。

陈娘子好笑地看着,拉了拉李氏的手臂, “你啊,别吓着呦呦了。”

李氏嗔怪道,“陈娘子别这样纵着她, 这丫头不省心,自个儿不知道珍惜自个儿身子,这么小半个月就生了两场病,哪回不是她半夜里起来绣花闹得?”

“娘,我知错了。”阮呦抿了抿唇,搓着手,有些羞愧。

她心底装着事,总睡不好觉。

前几日她在街上看见阿奴哥哥了,她朝着他打招呼他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,戴着浩浩汤汤的锦衣卫从她身旁径直掠过,连停下来看她一眼都没有。

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阿奴哥哥,就连赵乾几个也没再碰见过。

夜里睡不着了,想着马上绣阁要开张的事,她便继续设计一些衣裳的小样,结果半夜就着了凉。

“知道错了就好。”李氏见她情绪低落,以为是自己语气重了,又放轻了些声音安慰,“自个儿的身子要自个儿珍惜知道,不然生病了吃药遭罪可别人能帮你。”

呦呦打小就是个药罐子,到了燕京吃得更多了,补身子的药,治风寒的药,以及治哮喘的药,常年累月下来,周身都有一股苦苦的药香。

要是能治好病也就没什么,偏偏李氏问遍了燕京的大夫,都说哮喘治不了,只能好生将养着。这病是大病,比起身子亏损怀不了孕还有严重些,许多人得了这个病的,就那么一昏厥,没喘上气,人就没了。

因而李氏心揪着,就怕阮呦出事。

当初能从那场灾难里逃出来,实在是菩萨保佑。

“娘,我知道了。”阮呦软软的应声,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胳膊撒娇,“娘,我今晚想吃烫锅。”

“行,娘回去给你做。”李氏一口应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