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雲看着柜子上的药罐子和药碗,心底沉重。
呦呦自小因为病养成一幅性子安静,看起来不争不抢,却偏偏骨子里是倔犟的,不然也不会在短短一月的时间,为了过陈娘子的考验期扎了满手的洞,夜里哭着也要练苏绣。
她认准了一件事便是撞了无数次墙也不肯回头。
心思敏感偏执,正因如此,容易陷进去就出不来,郁结于心,心病需得她自己想开了,旁人是劝,是没有用的。
逃荒的相遇,究是孽缘一场。他往日庆幸阿奴喜欢呦呦,正因如此,呦呦痛苦,阿奴也不好受。但眼下,他更希望阿奴不喜欢呦呦,让呦呦绝了念想,认清他是个无情之人,可他又偏偏喜欢的那么明显。
“哥哥不要担心我了。”阮呦知晓他在想什么,她轻轻弯了弯唇,盯着纱帐四角坠着香囊,“他说了,他不娶我。”
“喜欢我,但是不能娶我,我想他是为了我好,不然也不会如此。”
“一直都是我,非要想着要嫁他,至始至终,我都不曾了解过他,他的过去,我的喜欢一直在让他痛苦让他挣扎,我好像喜欢的有点自私了。”她一字一句的说话,声音有些颤,有些气不足,说得很轻,需要靠近才能听清楚。
“我钻了牛角尖,好像落进什么地方,怎么都出不去,义母说我需要的是时间,等哥哥高中后,我想和义母去田庄住,离开燕京也许就好了。”
“哥哥不要担心我了,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脆弱,”她拉了拉阮雲的手指,“我怕你们为我伤心,所以才更加内疚。”
阮雲眼眶湿了,喉咙发紧,“哥哥一直知道,呦呦很厉害。”
她是敢冲进难民群里跟人抢药的阮呦,哪怕鼻青脸肿也笑嘻嘻地问他,“哥哥,你抢到了吗?”
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菟丝花金丝雀。
“哥哥不要告诉娘阿奴哥哥来过的事。”阮呦转过眸,看了看那药罐子。
阮雲弯了弯唇,点头,“我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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