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七俯下身,听见她在喊, “阿奴哥哥。”
她抬起头,看着窗外清冷的月色, 心思沉重。
大人……
什么时候回来。
—
柳州晏城一带地势险峻,四周是悬崖峭壁,松柏斜挂, 偶有碎石剥落,顺着陡崖滑下,滚落看不见尽头的深渊。
寒气袭来,陆长寅从梦中惊醒,视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,渐渐变亮,依稀看见山谷之中的场景。
周围空无一人,他手边放着一支折断的箭矢,一只黑色的陶罐,飘出一阵药香。他伸手碰了碰,还是温热的。
动作牵扯到腹部,传来一阵剧痛,他低下头,见腰腹原本中箭的伤口已经被人缠上一圈白纱布。
右肩被封昀的辫子刺中,受了伤,他从胸襟处掏出信号弹,低头咬开线。
一瞬间,一声长啸冲破天际,轰隆一声炸开,柳州天际一角显出耀眼的白光。瞧见信号的人,皆神色激动,朝着方向飞速赶去。
陆长寅将药喝了才跌跌撞撞起身。
走到悬崖边,目光落在松树枝头上挂着的那一角蓝布,地上还有一根挂着锋利倒刺的长鞭,他微弯唇角,只是这一回没有嘲讽意味。
封昀耍了一辈子上不了台面的心机手段,这是头一回堂堂正正和他较量,他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嘲讽的地方了。
想起封昀坠涯时如释负重的笑,那倒是他第一次看见他笑得那么开怀坦荡,没有一丝阴谋诡计。
陆长寅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根长鞭,仔细将它系在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