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涴仙看一眼猛兽,看一眼元吉,决定暂时不松手。他悬在空中,小鸟依人,惊生惧,惧生怒:“都怪你!”
元吉运动得胸脯起伏,感到好笑:“我今天可好巧是在,你还敢怪我?”他此刻看着猛兽被慢慢拖动,悬心落地,有功夫发笑:“我可松手了!”
乔涴仙抱紧元吉的脖子,虚弱地辩解:“我到这鬼地方来,还不是为了看那个演杂技的!”乔涴仙吓得连她的名字都记不起来:“什么小蜻蜓……”
元吉没接他的茬,这时候借着人群散了,脑袋偏过去,望向乔涴仙的轮椅。
乔涴仙皱起眉头:“怎么?”
元吉的下巴向着轮椅的方向一点:“你那个轮椅,我方才拖不动。现在一瞧,原来是被人偷摸横了根木棍子,”元吉摇头:“我说,这种地方,你还是少来往的好吧?”
乔涴仙的嘴巴一时没合拢。他的脖子犹豫地探过去,不声不响地酝酿,到末了看得仔细明白,一清二楚的时候,吸气也不顺了。
“好啊,好啊……”他的手放下来,不自觉将元吉的胸前抓紧了。元吉的胸膛将他与外界隔绝,他晓得目前是没有旁人能看见他的。
他最终气出一些悲哀,声音虚悬:“无冤无仇,他们何必故意害我呀?就为了看我这个瘸腿出的洋相吗?”
元吉实没想到他能给气得西子捧心,于是自己就有一些手忙脚乱了:乔涴仙眼下这个模样,简直和头一回见面时的白面阎罗两不相干。
他抱着乔涴仙,话不知从哪说起:“这个……别气啊!哪儿没这么些人呢?”
乔涴仙轻轻一点头:“哪没这么些人呢?都是见不得我的……谁愿意见我?都是应该的……”
元吉听他这话,心里又急又好笑:“你怎么天上一句地里一句?我这不是——这个、我想见你啊!你还老躲着我呢!”
乔涴仙躺在他怀里,没听进元吉的打岔:“我打小遇见这样的事还少吗?是见惯了……”
元吉听他没完没了,思来想去,竟然抱着乔涴仙,哄小孩儿一样的略微摇了摇,将乔涴仙的话摇断了:“得了,得了!你要实在不高兴,出了门你说我听呗!你讲高兴了为止,我给你剥花生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