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涴仙心知肚明,慢慢地侧过脸去:“夏府不是为着码头的事,不肯来吗?又来了?”
钱有方缩着脖子:“是啊,说是要和老爷你讲讲话呢……”话音就淹没了。淹没的原因无他:小梦蝶上台来了。
乔涴仙一向懒得搭理夏府。他坐在这里望小梦蝶,如望一只美丽蚕蛹,光晓得美丽,但是什么也看不清楚。
乔涴仙见着台上的一团红彩分开来,成了个“大”字,一会儿又换个形式,好似圆润的一个枣。
钱有方试探:“我推您去看看啊?”
乔涴仙不语。他在巨浪人声中看向台上柔若无骨,变幻莫测的小梦蝶,忽而觉得有些百无聊赖。
他好像没有那么想看她了。
乔涴仙在长久的人声嘈杂中抽离出去,反倒静默地想起一些事情:他请小梦蝶,本就不是为了自己看。
思及至此,他觉得烦闷:“走吧。不看了。”
他的轮椅很快转了向,背朝着台子远去了。乔涴仙发觉老钱走得比平时快,愈走愈快,到最终,有点儿跑的意思了:“怎么,钱有方,你急什么?”
他两个穿过了横街,直往轿车的方向去,然而正到着车头,忽而一转了向,进了巷子。
乔涴仙在轮椅上颠簸得厉害:“钱有方,你昏了头了?钱有方!”
乔涴仙猛地拍了扶手,回头一看:
元吉朝着他,将一根食指挨着嘴唇,笑模笑样地呲牙:
“嘘——!”
乔涴仙的喉咙顿时堵了住,眼睛随之左右地一颤:“你、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