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的衣袍上沾染了一团团黑色的墨迹,与雨水混在一起。
往来的小太监看见了皆挤眉弄眼、窃窃私语。
“这又是怎么了?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?”
“谁知道呀!方才陛下可是生了好大的气,狠狠地将砚台砸在了公子昭的身上。”
“雷霆雨露,皆是君恩。砸什么都得受着。”
“这公子昭也真是可怜,月华一般的人物,偏偏被送进宫来侍候天家,一日都未歇着。天家防着他,右相扣着他,左相也不怎么待见他,不然为何这么多年一次都未曾归家。里外不是人!你说,左相大人是不是已经把这个儿子忘了?”
“说不好!相门里的事,瞬息万变。”
路过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都落进了南昭的耳里。直到竹石闻讯赶来刚巧听着了,才喝退了围观的众人。
竹石在南昭头顶撑起了伞,小声唤了句:“公子……”
南昭低沉沉回道:“无事,你回去吧。”
竹石跪在南昭身旁,心中搅碎:“这么多年了,公子都捂不热陛下的心。”
“住口!休得妄议天家。”
“难道不是吗?小时候陛下在前朝受了气,哪一回不是撒在公子身上,日日让太傅罚跪、打板子。”
“侍读自应代天家受过。”
“后来长大些,明知道公子不精武艺,放着那么多侍卫不选,偏偏选公子做人肉沙包,身上没留下一处好的地方。”
“那是我自己无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