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址再听不下去了,跟着石头推门而入,留着小顺子在门外待命。

元址进了屋,里面的二人即刻停止了交谈。

林啸先前被元址揍得挂了彩,满脸黑青,坐在床边守着离兰,看向元址的眼神都恶狠狠的,恨不得生吞了他,晈牙切齿,“若不是哥哥要见你,皇帝陛下怕是这一世都没有资格踏进‘昭月园’的门。”

昭月园?附庸风雅的烂俗玩意。元址懒得同林啸掰扯,只是定定地站在门边上,看着的气血全无的离兰。进不敢进,退不能退。

最后,还是离兰先开了口,“林啸,你们先出去,我有话同陛下说。”

林啸万分不乐意,刚想说什么的时候,离兰颤颤地握了握林啸的手,气若游丝地说了两个字,“无事。”

林啸替离兰掖好了被角,这才站了起来。在路过元址的时候,狠狠地撞了元址的肩膀,又对着石头使了眼色。

石头心领神会,掩住了门,跟着出去了,却没有走远,只立在门边,支着耳朵悄悄听着。

屋子里瞬时间安静了,只有离兰轻微的咳嗽声。

元址看了一圈,眼神落在了温着的茶壶上,启口,“你……要暍水吗?”

离兰淡淡道:“不必了,躺着也不方便,如今这场景,就不敢再劳烦皇帝陛下喂于小人了。”

元址惊道:“你……你竟然知道?”

离兰失笑,“有什么不知道的呢?陛下莫忘了,当年的南昭文武双全,耳力过人,屋子里落根针都能辩出方向。只是不想太过惹眼,进宫后才刻意掩饰了自己的功夫。没想到就这一点,到最后竟被人当成了内贼的把柄。”

离兰像在诉着别人的故事,继续道:“南昭刚进宫那几天,被罚跪了二日后昏厥,夜半的时候陛下不是还爬了后窗,去看了南昭吗?还有撞柱子的那回,快鸡鸣的时候,陛下不是还趴在南昭的窗户上瞧了几眼吗?还有中元节那次,南昭发热,夜里讨水暍,是陛下打昏了竹石,用了那样的方法将茶水喂于南昭。”

听到这里,元址心里揪紧了一下,微微红了脸。原来,这些南昭都知晓,且一清二楚。

离兰又说着:“这些,南昭都记在心中,从来不敢忘。只是,时过境迁,陛下恐怕也很清楚,南昭被利用也好、被算计也罢,陛下的恩情,上一世的南昭,以用南府三百四十七条人命相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