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顺子摇了摇头,“师父他老人家连陛下都认不出了,就更别说是奴才了。”
元址心揪,叹了口气,“林公公伺候了朕十多年,当年若不是你师父,现在痴傻的那个人便是朕啊。”
“能替陛下挡灾也是师父的福气,陛下不必自责。”
小顺子又晈着牙根,狠狠地继续道:“怨就怨当年那丫头太过心狠手辣、毒心眼子!陛下何不同公子昭直接说明白了?若不是他亲妹,林公公怎么会成了痴傻残废?!”
“小顺子!”元址低沉着阿斥一声。
“奴才是替陛下委屈!”
小顺子捏紧了拂尘,愤愤不平:“原本陛下都替那丫头寻好了出路,安排了人将她送往南氏外戚。谁知道她借了一百个胆子,半路上折回来,寻到宫里来行刺,当真是命都不要了。她家哥哥们都生得瑶月君子、一身傲骨,唯有她那般毒辣。即使犯了滔天的死罪,陛下还是放了她一条生路,仅仅是将她流放。可到头来,公子昭还是怪罪于陛下。他可知道陛下当年是如何从刀尖上走过,这些年又是如何过活的?!”
元址挥手制止,“住口,已是此生不复相见,以后那个人的事情,朕不想再提及。”
不复相见?不想再提及?
小顺子着急,心里直打鼓。方才赤羽卫来报,武安侯将离兰先生风风光光地送回了空虚阁,自打武安侯进了离兰的房间便没出来过。若是他再不提,陛下你脑袋上可真的要冒绿光了!
小顺子转了转眼睛,沉了沉气,佯装应声,“是,奴才遵旨。还有一事,陛下,那武安侯无召回京,如何处置?”
元址冷哼一声,嗤笑:“处置?林啸如今是万人之上,二人之下的侯爷,在边疆坐拥十万雄兵。风头丝毫不逊于他父!当红之人,朕最多写份圣旨,责骂几句罢了。”
小顺子满脸忧色,“奴才只是怕武安侯成为第二个南洵。”
“就他?!”元址嘲道:“他若是有南洵一半的手段,他父林韧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。林啸同林常欢一样,虽然跋扈,却不是个心狠的人。当年林韧将其丢在边疆,也是想让林啸远离朝堂纷争,磨磨性子,他日可以成为制衡朕的一柄刀。那年他逼着朕用连云十三州去换……那个人的性命,可天道好轮回啊,林韧将儿女作为棋子,赌了一盘大局,可熟知重要的不是下棋的人,而是他手中的那两颗棋子才是最大的变数。林韧小看了人心。”
小顺子点头,“陛下所言甚是,林家兄妹一个痴迷于南旭,另一个痴迷于……”
小顺子险些说漏了嘴,瞥了眼元址的脸色,忙地转了话锋,“总之,右相惯于权谋,自是不会将棋子的情感放在眼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