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址心乱如麻,若此门一关,他永远都进不去了。

他伸手抓住了石头的衣领子,将石头从屋里揪了出来,丢向院子中。

自己快速闪进屋子,砰一声,关上了门,锁紧了。

石头满脸悲愤地坐在地上:这头猪,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过他们家白菜?!

此时,屋子里只有离兰和元址二人。

离兰未曾起身,慵懒地靠在床榻上,支着脑袋,手握一书卷,眼皮子都懒得抬起,视若无物。

元址气急,你拿朕当个工具人,用完便翻脸不认人?!

他长长地出一口气,讽道:“过河便拆桥,离兰先生对朕这个老相好,也未免太过凉薄了些。”

离兰轻轻地翻过一页,认真看着,不屑地轻哼一声,“进都进来了,难不成小人还能用鸡毛掸子将皇帝陛下撵出去?只是啊,陛下方才也听御史大人说了,离兰是淫贼,陛下在这屋子里呆久了,怕污了陛下的眼。”

“朕……我不是都替你出气了吗?”

离兰不应声。

元址双手负立,一只手在身后紧紧地拽紧了袖子,看着离兰随意躺着看书的画面,略略出神。

即使离兰嘴里没吐出过一个顺耳的字,他也喜欢看着离兰如今这样静好、恬淡的模样。

从他认识南昭起,整整十二年,二人之间的身份大多时候都是君臣。

而南昭总挂在嘴边的“臣万死”、“臣不敢”,时时刻刻提醒着他,天上地下,万里鸿沟。

若不是生于相府,若不是生于帝王,他二人说不定也会像寻常公子那般,一起品茶弹琴,秉烛夜谈吧。可偏偏现在的人,已是离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