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没有人能从另一半的手信里笑着走出来。
元址气得鼻子不是鼻子、眼不是眼。他明明知道这封手书是皇后要交给林啸的诀别信,可“啸儿”二字就是那么刺他的眼!
他伸手迅速将绢纸从离兰胳膊下抽出来,转身便丢进了温着茶水的小火炉里,殿内散着一股烧焦的味道。
直到“啸儿”二字烧成了黑沬,他才觉得舒坦了。
可是烧完便完事了吗?
他是烧得很开心,离兰瞬时间什么心情都没了,酝酿了一整夜的文思,打了一肚子的腹稿,全被元址一把火烧没了。
离兰冷幽幽地站在他身后,冲着他啃瑟的后背说了两字一一“幼稚!”
离兰甩掉披在身上的外袍,自顾自地上了床,打了个滚将被子卷在自己身上,一丁点都没留给元址,似一条蝉蛹挤在床榻的最里面。
元址嬉笑着,走过去上了床,趴在离兰身后,连扯带拽地揪着离兰身上的被子,还连连哄着,“哎呀,我们不应该为了不相干的人吵架啊,对不对?你知道我对你一向蛮横霸道,那我能看着你写着别人的小字而无动于衷吗?”
离兰又朝着里面挤了挤,丝毫不想挨着他。
元址才不管,朝里面挪了挪,紧贴着离兰,一手顺在离兰如墨的头发上,柔声道:“许院判说了,你要好好养着,心情舒畅是第一要紧事。别气了,好不好?”
离兰依旧闭着眼睛,背对着,丝毫不理会。
元址一条腿搭在离兰的腰上,夹紧了他,扒在他耳边,用鼻尖故意蹭了蹭,说道:“宝贝儿,真不理我了?唉……你说我一个可怜的病人,你何苦同我计较呢?我这不是怕自己不行,担心别人捷足先登嘛……”
离兰紧地回身,一手拍在元址的脑袋上,但是也没用多大力,“胡说什么呢?我是那般人吗?”
元址顺势啄在离兰的唇上,笑言,“你不是、你不是,肯同我说话了?”
离兰嗔怒,“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了,许院判不是说了有法子治吗?他的医术我放心,况且太医院要什么有什么,我信他会配出最好的药。”
“好好好!”元址忽然间就拿捏到了离兰的软肋,只要自己装可怜,让他心疼,他可是什么都会答应,“那以后,再不许见林啸,人家真的会难过,人家害怕他抢你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