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在路遇崖山的时候,这队人马忽然绕了个弯,又渐渐地放缓了速度。

林啸行在马队的中间,从最开始的策马奔腾,变成了双脚轻踢着马肚子悠悠地在崖山下溜达。

月见终于得了一个可以同他家主子说话的机会,忙得上前,与林啸并排走着,问道:“侯爷,可是要歇歇?您身子未愈,这般兼程,怕是吃不消啊。”

林啸神色思思,只当没有听到月见所问,失魂似地遛着马。

“唉。”月见无奈摇头。

别人家的主子封了大将军那都是要祭祀宗祠,烧香请命,感恩天地,以求万事平安。

再看他家这一位,都不知道着了什么魔,穿起衣服就跑,活脱脱像逃难似的。侯爷究竟是在躲谁?!是离兰先生吗?不应该啊,若是离兰,别说躲着,他主子还不得巴巴地上赶着去追。

还有,去十八里铺官驿的路,明明可以继续走官道,侯爷却绕进崖山里。

要知道自崖山里穿过,足足多费一个时辰。再说这崖山里的景又不是天下绝色,有什么好看的。

月见一阵长盱短叹。

自从回了京城,侯爷一天都没正常过。有时候他都想敲开主子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。

突然间,林啸双手用力勒紧了马绳,停驻了。

月见不明所以,觉得疑惑,抬手示意全军戒备。

多年行军的直觉告诉他,侯爷不对劲,崖山不对劲。

暮色阴沉沉罩着座座山丘。

锃——一声琴音戛然跃起,几只黑鸦惊起嘶鸣,从马队上空飞过。

突如其来的琴音和怪啼,惊得月见胆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