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条白绫挂在红枝木的雕花房梁上。

一双颀长的手将白绫死死地打了个结。

一个身穿白色锦绣暗纹龙袍的俊雅身影站在梨花木的圆凳上,扯着白绫的两边,焦急地向外看着,似是在等什么人。

他暗暗嘟囔着:“半个时辰前,暗卫便说他出了崖山,怎得还不回来?莫不是后悔,跟着兔崽子跑了?!”

他又摇摇头,“不不不!他说过的,山水不移,来日方长。夫夫二人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,他是品行端厚的公子,行君子道,不会随随便便食言,朕不能不相信他。”

“他姥姥的!”他再一脚跺在圆凳上,“自他回来,脾性大变,活脱脱一个无赖,哪里还有点敦厚温良、世家公子的样子?!说过的话,还不如那放过的屁!”

他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子,“妈的,手真酸!若再不回来,朕明日便差人铲了空虚阁,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城门失火、炭烤池鱼!”

“陛下,陛下,回来了,先生回来了!”小顺子兴冲冲地一路从宫门口奔向长廊,脚下不稳直接从台阶上跌下来。又连滚带爬到了徐风殿门外,连喊着:“回来了!终于回来了。”

元址蹭地站直了,凤眸里都闪着光,“看清了?是他吗?”

小顺子激动地眉飞色舞,“回陛下,错不了!是他!是他!都进宫门了!”

“宫人呢?都清场了吗?”

小顺子得意地点头,“回陛下,放心吧,老规矩,后撤五十丈,除了奴才,保准看不见一个生魂!”

“好好!”元址踮起脚尖,双手扯着白绫将脑袋伸进去,说道:“快快!扯着嗓子嚎起来!”

“好!”小顺子狠狠点头,跪在地上,抱住了元址的双腿,扯着嗓子喊着:“陛下啊__”“再大点声!没吃饭吗?!”

“好!”小顺子将声音拔高,连连哀嚎,“陛下啊一一您不能想不开啊!您若去了,这大好的江山交付于谁呀!皇后年轻,太子年幼”“作死的东西!你有病啊,别提皇后这茬,他不喜欢!”元址小声骂着,“还有,你得哭啊!做戏做全套,干打雷不下雨算怎么回事?”

小顺子清了清嗓子,重新喊起来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“陛下呀您不能想不开啊!您若去了,这……那……”小顺子把心一横,“您前脚去了,离兰先生后脚便要同武安侯私奔啦__”元址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