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默了很久,丁耜终于把他那身西装上衣的纽扣扣好,先前在跑在着急,所以热,现在,被山风吹得冷透了。又给丁颖一把帽子理一理,卫衣边角的灰掸一掸,不再看他,先行在前面走,“下山。”他平静地说。
丁颖一默然跟上,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,路灯昏暗,有时因电力不足会闪,丁颖一没有话讲,默默地跟随前面人的影子。
上山时的骊山还有一点人迹,偶尔能看到私家车盘山,下山时却万籁俱寂,两人心情都不算好,也没人掏手机去看几点了。
丁耜一直一言不发,在前面走得不快不慢,丁颖一跟在后面,虽有想上前牵住他的心,终究不敢。
终于走到山脚后,视线陡然明亮,两个人又掉进尘世里来。
眼前的马路宽阔敞亮,交映着金色的灯光和车流,丁颖一舒一口气,气氛终于好转一些。
丁耜在路边拦车,五分钟后打到一辆出租车,回头来看丁颖一,示意他先上。丁颖一不敢耽搁,立马钻了进去,择了后排右侧坐下,眼神飘飞,不太敢看丁耜,但仍然朝那里撂着目光。
丁耜上来后也坐后排,并不靠着丁颖一,只是倚在靠背上,似乎有些疲惫。
“师傅,去华清宫下面的小镇。”丁颖一乖觉地主动报地名。
车子发动起来,车厢内仍旧沉默,无人搭话。
半夜将近十一点,两人回到了丁颖一那座小院的院门前。
今晚肯定是回不了大明宫了,必得先在这休息一晚。
丁颖一站在门前掏钥匙,掏出来对着研究了半天,可能是因为路灯太暗了,他对自己家的钥匙又记得有些混乱,半天找不准到底是哪一把。
丁耜在边上等着,三分钟后终于开了尊口,“钥匙都不记得?”
丁颖一打不开门本来就紧张,那人终于就这事开口嘲笑他,他果然更紧张了,更加飞速地试钥匙,“不是,记得的,你等会我,马上就开了。”
丁耜抱着臂膀,在昏暗的路灯下踱步,嘴角还是微扬起一丝笑。
丁颖一飞快地试,终于把门打开,躲瘟神一般飞快地走进去,好歹没忘记关门,留了给后头人进来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