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灿临惊讶得已经说不出话。
“这是我四叔的阁楼?”
“嗯,地上这些,都是你四叔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不,比你还要大些,那时候他家里的东西。”
三人站在阁楼里,丁颖一随意走着,掸掸柜子上的灰,李灿临则张大嘴巴,满脸不敢置信,他走去角落,掀开毯子,目瞪口呆地瞧着那把红色吉他。又震惊地看见,原来脚底下还躺着一段已经坏掉的电子琴,看上去是这里年头最久的东西。还有那麦克风,有一个接口是可以连线的,和他在街上看到的流浪歌手用的很像。
丁颖一走去边角的小木柜里,打开柜子,取出一只黑包,在黄色灯泡底下拉开黑包拉链,里面拿出来的是又一把吉他。原木色,有修复过的痕迹,年代古老,装饰不多。
丁颖一浅浅滑了两个音,听见音色没变,便微微地笑起来。
“这是你四叔年轻时候玩的第一把吉他,后来被他妈妈摔坏了,不过后来修补起来,能用。”他示意角落里那把电吉他,“那把音色好点,是他组乐队时候的吉他,你可以摸摸看,说不定会喜欢。”
李灿临惊得一直说不出话,这里的一切简直石破天惊,跟他以及他全家认识的丁耜完全不符。
玩摇滚?组乐队?他们认识的丁耜是个沉稳谦逊,话并不多,做事让人很放心的人,摇滚这种东西竟然能跟他有关?
“我怀疑你在骗我。”
丁颖一哈哈大笑,一串音拨出去,像在反弹他的话,“神经病,骗你一个小孩干嘛?”
李灿临真的走过去摸那把吉他,好奇心起来,也学丁颖一的样子抱在腿上弹。李彩妗则更加好奇地攀住他的腿,瞪大双眼瞧那吉他。
丁颖一弹着弹着,就想起十多天前那一幕。那时丁耜第一次带他上来,他们坐在窗下,坐在徐徐吹来的晚风中,听丁耜弹唱一首又一首那时他喜欢无比的歌。
丁耜唱窦唯的《无地自容》时唱到脸孔都变狰狞,额头起来的青筋和满目真挚的神色告诉了丁颖一,这人到底有多么爱。
只是可惜,在他那一段人生里,他的梦想并没有得到谁的尊重,大半个青春期,丁耜都好像在和全世界做斗争。
丁颖一也试着弹《无地自容》的谱子,发现手指还是很难放对。毕竟才学没几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