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谧拿了东西,朝着半山腰的地方走。
宋谧不喜欢医院,也不喜欢墓地。
医院是能不去就不去,生病全靠个人体质扛过去。
墓地则是每年清明去一次,但是维护费却一直都没忘记过。
他走到某个墓碑面前,拆开那个人生前最喜欢的玉溪,点了两根放在前面,撒了把花生,一瓶酒全给浇在墓碑上,最后剩一口,他才吞了,随后在空酒瓶的一旁摆上一束快要凋谢的栀子花。
他哑着嗓子道:“爸,我来看看你。”
他随意地开口打招呼,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。他不太记得了。父亲去世在他七岁那一年,留给他的记忆除了 “数数” 这样的方法之外,只有一个模糊却坚毅的轮廓。
再也不会有人在学校门口接他放学了。
母亲在过了半个月以泪洗面的时间之后,便决定继续创业,连带着父亲的那一份一起努力,把小小的宋谧留在老太太身边。
墓碑上父亲的面容显得很年轻,中年男人英姿勃发地笑着,穿过静止的二十年时间和宋谧对视,似乎在问他最近怎么样。
“妈妈的话,还是老样子,公司越来越好了,她不怎么提起你,但是她一直很想你。” 父亲去世后母亲没有再嫁,她总是说地球离了谁都能转,但总会记得在节假日的餐桌上多加一只空碗,那是留给父亲的。
父亲喜欢栀子花,因为初遇的时候,母亲的头上别着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