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寡淡的墨色衣裙,仅用一枚素银簪子别住一头乌发,再无别的妆饰。打扮虽是简素,然而身材长挑,姿容绝色,笔直的站在那里,不卑不亢,便能艳惊四座。
臣僚们排山倒海的抨击,渐渐的,从对思影的质疑,演变为了……对宋子诀的指责,称他居心叵测。
宋子诀并不慌张,依然针锋相对,称思影惊才绝艳,胜过男子,无人可以替代云云……
之恩不方便多言,不动声色的喝止了几个说话特别难听的家伙,象征性的将一些口齿不那么锋利的,仍留给宋子诀对付。
两方僵持之时,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负手踱入殿来。
他甫一进殿,目光便牢牢锁在思影身上。深陷的眼眶内,两粒漆黑的眼仁精光矍铄。
“这就是那日下棋,赢了黄佐为的姑娘?”
盯视她好一会儿,那人冷冰冰的开口发问。
宋子诀正唾沫横飞的与诸臣雄辩,并未注意到这边,直听见那人说话声音,才惊得猛一回头,冲那人唤了一声:“外祖。”
兵部尚书,兼任太子太傅——沈临渊。
是宋子诀的外祖父,亦是之恩启蒙授业的老师。
思影转身看向沈临渊,只作不识,淡淡应道:“正是。”
沈临渊没理睬宋子诀,却因思影态度冷漠,越发阴沉了脸色。
他紧紧盯住她,慢条斯理道:“你上次同黄佐为那一局,老夫已经听说了,在老夫看来,你不过赢得侥幸。一则黄佐为见你无名小卒,一时轻敌;二则你先观了他两局,大致知他风格,而他对你一无所知,所以你占了便宜;三则黄佐为乃名手,必胜的压力比你大,紧张失手也是有的。你或许有些套路伎俩,绝不意味你比黄佐为技高一筹,你大可不必为此飘飘然。”
沈临渊素以严谨不苟言笑,喜怒皆不形于色著称。正如他此刻这一番下马威,当众蔑视思影,冰冷刻薄,不留情面,又不容置疑。
众臣僚一时给震住,陆陆续续的,都收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