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怕也未必吧。
但事到如今,那些都不重要了……
从他决定告诉思影真相那天,他就做了最坏的打算。
他必须要告诉她。
就像这一次,他只身前往青州找谢飞然——他很清楚这样的行动有多冒险,一旦被纪绅发现,纪绅立刻就会明白他想做什么,届时,纪绅扒了他的皮都算轻的。
可她说她等不了,她的焦虑和急切溢于言表,甚至还说,她要自己想办法。
他那天问她到底想干什么,她却不说。他知道凭她目前对他的信任程度,她虽然不至于事事同他交代,但通常有关护国公一案的计划和想法,她倒也不介意告诉他。
可这次她不说。
他不知她到底酝酿了一个怎样疯狂的行动,又会干出怎样不要命的事来……为此,他颇有些不安。
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铤而走险,还是让他去吧。
……
琴酒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……
他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流血,他甚至分不清是哪里流出来的血。他的眼皮和睫毛被腥红的脓血粘连,眼睛几乎睁不开了,视线里只剩一片浓烈的血光、血雾,晕染着眼前血红的人间地狱……除了对偶尔泼过来的冰水有所感觉,其他那些刀鞭烙铁,除了令他条件反射的抽搐,几乎都不再让他感到痛苦。
而他一时半会儿……又死不了。
在纪绅看来,一刀了断,那是仁慈;千刀万剐,才是报仇。他越是恨之入骨的人,越是要慢慢折磨不会给了痛快,如此,他应该还能苟延残喘好些天。
她会来救他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