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整一夜,思影都睡得很好。她甚至还做了一个梦,梦见自己身轻如燕的飘了起来,越飞越高,高得可以伸长手臂去够天边那片美丽的、绚烂的、镶着金边的云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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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影得知谢飞然已经启程回青州,她虽未相送,却让人捎了礼信。她知道谢飞然可能并不需要这些,但她一定要表达自己感激之情——若不是谢飞然,她不可能有留下的勇气和决心。
但这几日来,思影尚有一件事情牵挂着,一想起来,便不免有些焦虑——
琴酒怎么办?
她可是郑重其事的答应过琴酒,待护国公一案尘埃落定以后,同他一起离开京城。
而且,她还承诺待护国公案一审结,第一时间向琴酒分享好消息。只因那日判完退堂后,立刻被之恩拉去了护国公府……之后又发生一接连的事情,尤其是谢飞然找她长谈以后,她终于下定决心留在之恩身边,坚定地做他一生的爱侣。
可她还怎么面对琴酒呢?告诉他自己打算食言么?
思影踌躇了好几日,反复组织语言准备说辞,思来想去又觉得虚伪矫情。毕竟琴酒待她不薄,为她连命都豁出去,她怎么也不该使这等弯弯绕绕的套路手段。她想了很久,还是决定诚心诚意的把话说清楚,长痛不如短痛,即便他一时不能接受、不能理解,也好过虚情假意的欺瞒——欺瞒,才是真正的无情无义。
再说了,她还会以另外的方式加倍补偿他,许他珠宝美人也好,助他飞黄腾达也好……虽然不见得能多大程度的安抚他,但……多少聊表心意吧。她不想错过自己真心爱的人,他应该也懂得这种感觉。
思影来到琴酒养伤的庑房,却发现大门紧闭,她上前敲门许久,大声唤他唤得声音都哑了,也无人应答。
思影慌了神色,急急找膳房要来一把砍骨大刀,三下五除二卸了门栓,撞门而入,却发现整间屋子已被打扫收拾一空,所有物品拣得干干净净,连床铺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——却不见琴酒的身影。
思影慌慌张张跑去找了几位从前和琴酒相熟的侍卫,得到的回答是“琴酒大人回家去休养了”。
思影稍事松了一口气,正要问琴酒家住何处。这时其中一位侍卫挤上前来,从腰间取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片递给思影,说是琴酒特地叮嘱带给她的。
思影连忙展开纸片,上书寥寥几字:“我已无碍,不必寻我。恭喜你。”
思影看毕了,若有所思的将纸条又缓缓叠回一块小方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