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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久,柳宗鹤又像是被摁了什么开关一样,维持着捂耳朵的动作,绵软地倒在温时星怀里。

一时之间,温时星感觉心里莫名酸涩。他想起当初在云峰府的时候,自己求他留下,未果还被羞辱一番。现今,他却做出这样的举动来。

有种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的错觉。

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,对方好似又沉沉睡下,眉头不再紧锁,胡话也不说了。温时星裹紧衣服,靠在木墩上,火光映在其澄澈的双眸里,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又看见了过去那个柳宗鹤。

那个满眼只有自己,心意全然表露在外的柳宗鹤。

温时星突然不那么担心了,他紧绷了一天的精神终于稍稍松懈,困意袭来,双眼渐渐合上。

雨,直下到早晨才停。冷风吹进窗口,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,一下子冻醒了地上躺着的温时星。

他打了声喷嚏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看到眼前一切铺满尘土的样子。温时星坐起身,发现自己身上还多盖了一件外套。

“嗯?”温时星想起昨夜自己是抱着柳宗鹤睡着的,此刻身边却空无一人,他立刻慌张地站起来,胡乱穿上衣服,跑出院子外。

外面有一张木凳木桌,他想起昨天自己把马牵到后院了,于是扭头往回跑时,撞进一人怀里。

“唔!”他后退几步,立刻被人扶稳,温时星摸着鼻头往上看,是那张熟悉的脸。

柳宗鹤歪着头,提了提手上的桶。原来他早就起来了,这儿后院有口井,还有木桶之类的东西。他一早上都在忙活弄些干净的水来喝,还费劲力气在后院生了堆火。

“你拿什么生火?”温时星走到后院去看,柳宗鹤面露尴尬想去阻止,结果晚了一步,地上还有残布料渣。

温时星想起庙里有很多挂着的帐幔,该不是?他扭过头去看柳宗鹤,见其心虚的模样,便知晓了。

“我已经拜过了,和人家说了多有冒犯,他不会生气的。”柳宗鹤小心翼翼地地辩解,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。温时星以为自己听错了,他愣了愣,也没说什么,走回前院,主动捧着那些水来喝。

见此,柳宗鹤颔首笑了笑,但又怕被温时星看见,赶忙收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