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喉结小幅度的滑动一下,咽了咽口水,才道:“你担心吗?”
“怎么说呢。”倪路移开目光,看向自伞珠上一颗颗滴落下来的雨水,平静地道,“因为知道担心也没有用,所以就努力让自己心态放平,尽量不去想,等着结果出来。那些事我没做过,我相信警察会还我一个清白。”
“我到了。”
张禹城抬头,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一幢只有三层的宿舍楼前。
这幢宿舍楼完全沉浸在黑暗中,只有一楼大门外不远处的路灯亮着,像是指引方向的灯塔。
黑瓦青砖,旧式的木格子门窗,斑驳的墙面布满青苔,无一不诉说这幢老楼的年迈。
“送我到这就行了。今晚谢谢你了,张主席。”
说罢,不等张禹城开口,倪路趿拉着拖鞋,拎着个装着洗发水香皂的塑料袋子跑入雨中,跑向这幢老楼。
张禹城站在原地,目送他。
倪路没有在一楼停下,摸黑小跑上二楼。不久,二楼靠近楼梯间的一间宿舍灯亮起。
是很老的那种钨丝灯泡发出的光,发黄,也不够亮。却是整幢楼里传出的唯一的光亮。
站在楼下往二楼看,张禹城觉得这道光亮起的那一刻,驱走了围绕于他身边属于夜晚的冷寂。
回到宿舍的倪路第一件事是脱下身上的风衣,扯下腰间的毛衣随手一丢,哆嗦着找出自己的长衣长裤穿上。等他把棉被找出来裹在身上走出宿舍门往走廊上一站,看见的就是深夜的雨幕中,张禹城撑伞渐行渐远的背影。
倪路站了很久,直至张禹城的身影彻底消失于视野里,才裹紧棉被走回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。
钥匙插进锁孔转动,听见“咔”一声推开门,屋里一片漆黑,张禹城在墙上摸到开关,“啪”房间灯亮起,一眼可看清的宿舍里空无一人。
张禹城住的这间宿舍是双人间,室友是跟他一个院系的研究生,学业本来就忙,还交了女朋友,结果比张禹城这个住在校外的还少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