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不等宴林反应过来,他们已经穿过了云层,停驻,站在一片云海之上。

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睛在余晖的映照下,泛着清冷的光辉,就这么看着他,非常认真。

“这里更清楚。”

宴林:“”

他沉默了好一会儿,身形微滞的看着如同在他心间汹涌的云浪,极力忽视身边冒着寒气的冰块,紧紧咬着唇瓣,眉间微凝。

可本能这个东西,真的不是说他想控制,便能控制住的,就像是兔子遇见了狼,跑是它唯一的活路,当不小心被抓住,按在爪子下,动弹不得,扑腾颤抖就是它最后的倔强。

而他现在就是这样,身侧的拳头捏关节泛白,压抑的情绪溢满胸膛。

细小的颤抖像是微风刮过。

“你在怕我……”

时渊眉头微蹙,沉吟片刻,低沉的声音不高不低,听不出情绪,却像是简单的陈述着一个事实。

宴林呼吸一滞,神色微动,顿了顿,强迫自己理智冷静,摸了摸胸口,才故作轻松的开口:“时前辈误会了,只是这外面待久了点,伤口有些疼罢了。”

半真半假的一句话,落在两人耳朵里都是不一样的味道。

时渊瞥了他一眼,青年的脑袋微微拉耸着,乌黑浓密的眼睫低垂,白皙的脸颊没有血色,神色落寞无措。

时渊抬起手。

宴林不知道他要干什么,身体却下意识紧绷着,防备着,连着手指都蜷了蜷。

或许是察觉到他的僵硬,那只根根修长的手停在半空,下一秒他捏了一个法诀,二人瞬间回到雪峰。

宴林与时渊并立站在屋檐下,雪落无声,空气寂静的沉闷,他像是个被施了定身术罚站的孩子,垂眸凝视着脚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