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镇天剑眉微蹙:“连师尊都不愿意叫一声,你倒是真不想当他徒弟。”

“做时渊的徒弟,是天下间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恩泽,落在你身上倒像是一个甩不开的枷锁……”

随后又瞅了他一眼,眉梢微挑,却没什么怒气:“不知道是该说你识时务,还是没志气。”

宴林朝着他爹讨好的笑了笑,又说出了另一个原由来:“其二,都说修身悟道,只为参透天意,有人千方百计舍弃执念,又有人历经磨难寻求一执念,我像是明白又不明白,到底是舍弃好,还是坚持好……”

“所以思来想去,不如抛弃些身份,入世看看,能不能找到答案。”

他说的轻描淡写,宴镇天却眉头蹙的更深。

“入世……”宴镇天念了一遍,沉吟片刻,他没想到宴林会突然提起这两个字。

宴林背靠着木椅:“人生一遭或长或短,我未曾出世入世,又怎么会大彻大悟,心境有所成呢。”

宴镇天眼底厉光一闪,他前后的话结合起来,哪还能不明白,随即正色道:“大彻大悟?你小子倒是会说漂亮话,在我看来你入世是假,逃跑是真呢。你就是打定了主意,一定要甩掉这个身份……”

宴镇天摇了摇头,站起身,走到窗边。

“你可知,吾辈入世,长的百年,短的一载,当年你爹我花了整整三十年才从凡界回来,入世之中没有旁门左道,全靠悟性,若是悟不出东西,便是浪费时间,最后还是要灰溜溜的跑回来。”

说着宴镇天深深呼出一口气,抬起手朝着窗外一抓,一直飞鸟落在他掌心,小巧的身体被灵气包裹,结界里,它蒲扇着翅膀,却逃不出去。

宴林盯着那只鸟。

宴镇天回头看他:“到时候,不仅你想得到的东西没有,还会被杂念困得更紧……”

坐着的人明白这话中含义,目光一凝。

他入世真是为了悟道吗?自然不是,他自己走什么道,清楚的很,只是不断出现的现实与真相,却让他产生许多杂念,他产生了迷惘,所以他想找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,安安静静的过上一段时间,好好想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