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一声清脆的争鸣声响起,两人被爆发的力量弹开,白衣剑修连退几步站定,鬓角一层薄汗打湿了些许发丝,他看了眼手中漆黑的长剑,剑身不知何时出现一层极为浅淡的荧光,仿佛雀跃激动一般。

他抬眼看着前方,冷冽的眉眼敛着锋芒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,是的,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打的这么酣畅淋漓。

安怀亭此刻是大乘期没错,可时渊是一个剑修,还是一个无二的剑修,若是寻常修士怕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,但剑修以剑道立足,一剑,一人,一道,便可仗剑而行,他们走的路比任何人都要荆棘,都要狭窄,所有天道也会给足他们优待。

让他们化作最锋利的那阵风。

安怀亭目光深沉,他也不认为对方会这么轻易被他打败。

于是他凛然道:“第一剑修,果然名不虚传,你我虽为三大仙门之一,却从未交手,从前我或许不敌你,但现在我已至大乘,境界在你之上,即使你的天干剑法再厉害也休想伤我分毫!”

言罢,神情一厉,陡然将寄灵阵提到了最后一个阶段。

天露异象,南极仙海中的灵气如开闸之洪,寄灵阵中洁白的灵力还在不停的抽取,却不似开始的浓郁,淡淡的只剩下一片莹白,而阵中的修士,此刻已经没了人形,干瘪消瘦的如同一具具被削肉的骨架,留有最后一层皮囊包裹着血腥。

他们苦心修炼了这么多年,却被人当作提炼灵气的材料,生生折磨。

今日只能被禁于此,发出阵阵哀鸣,悲愤,怨念,阴森可怖的景象如同九层炼狱!

舒源被其余黑衣人牵制,而早在一旁似闲人般观战的安瑾年也被念柳缠上。

双眼凝视着,耳边是那些人的哀鸣,嘶哑厚重,它们汇聚在一起,恍若洪流之中的苍钟,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的心神,绷紧了每一根神经。

宴林看着恍若灭世一般的场景,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人,那张威严却温柔的脸,那个会轻声呵斥他的声音………

爹爹死的时候,也被他这么折磨吗?

忽然心中升起一阵恐慌。

随之而来的是珍惜被夺走后,彻骨的恨意,它随着呼吸流淌在身体每一个角落,无法忽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