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林一直在竭力忍耐,现在终是颤抖着手笨拙的擦拭他的嘴角,可鲜血却一直涌出,怎么也停不下来,擦不干净。
“我从没真的想要你死,我只是很难过,你为什么不救救我呢,我不是你的弟弟吗?”
“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啊,我什么不能给你,为什么非要让我死……”
可半跪着的人却已经没了力气,无法支撑住身体,忽然失力的向前倒去,脑袋抵在宴林的肩上。
半晌,轻飘飘的声音落在耳边。
“……对不起,真的,对不起。”
这么多声的道歉,早已打碎了包裹心脏的那层薄冰,这就够了,他受的委屈宣泄出来,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尽的恐慌,害怕,声音颤栗的不成样子。
他抬手抓紧了他腰间的衣裳,用力到泛白。
“我原谅你,所以请你不要死,好不好……”
“我已经只有你了。”
“哥……”
但现实的残忍,从来不会因为你的示弱而消失,它只会像刀一样,一次次的剔下你的血肉,留下森森白骨。
终于他还是等到了。
在宴林看不见的地方,宴锦嘴角带着微笑,冷峻的脸上柔如和熙,心满意足,泪却滴落在衣衫上,留下一道深深的蓝色印记。
他哭了,那个永远带着一张温文尔雅面具的男人,哭了。
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他就要死了,神脉尽断,内境破裂,圣人也是回天乏术,时间和生命的沙漏只剩下最后一点,随时都要消失,他已经无力再抓住什么。
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,他归来的路已经遍布血腥,满目的红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