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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春桃那欲言又止的神情,似乎像是又憋了一肚子的话,顾沅怕春桃唠叨起来没完,忙说自己困了,要歇下了,春桃见状这才没再说下去,只帮顾沅铺好了床褥,便退了出去。

这一晚,在昭阳殿,宋衍久久未眠。

宫侍见陛下心绪不佳,特意燃起了安眠香,这安眠香还是冯太后亲手所制,十分起效,往常燃上这香,不出片刻,他便会入睡。

可今日,他睡在榻上半晌,却久久都没有困意,脑子顾沅那个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疏离总是挥之不去。

自小到大,因为母妃的话,和顾沅亲近似乎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件事,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这种亲近似乎有些变了味道。

父王自小便教他帝王之术,他自诩早已领悟了那做什么事都可以喜怒不形于色、泰山压顶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本事,甚至在当日梁皇叔逼宫篡位时,他都未曾有过恐惧与慌乱。

但是唯独面对顾沅,他总有些脱离自己的掌控。

迷迷糊糊间,似乎已然入梦。

梦中的场景和现实甚为相似,但在梦中不知为何,凤寰宫的小宫女画眉竟睡在了他的身侧,且衣着寸缕,他揉着额角,怎么想也想不出究竟是发生了何事,脑子里还一片空白,便见顾沅推门闯了进来。

他忙起身解释,可顾沅哪里肯听,他是天子,向来还没有人敢同他争执,偏偏顾沅敢。

顾沅走至床榻旁不由分说的对着画眉就是一掌,画眉吓得跪在榻上连连求饶。

他只看到了画眉的畏怯,却未曾留意到彼时顾沅的肩膀都在颤抖。

宋衍这时更恼怒了,只觉得顾沅又是在无理取闹。

两人大吵了一架,最后自是不欢而散。

还没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,陡然好似又换了一个场景,他不知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,只是见到每每他去凤寰宫,见到顾沅时都是那副恭敬又疏离的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