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萧琢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,声音被这房里连日的暖意泡得绵软,带着些刚睡醒的鼻音,竟透着意味不明的委屈:“嗯……”
眼看着贺暄眼底的笑意微微绽开,萧琢像是给自己找补似的继续说道:“我成日在府上什么事也没有,你若是不来,我就只能在这里白日睡觉了。”
“听着倒确是孤的错了。”贺暄抬手轻轻敲着太阳穴,想了一会儿,抬眼道:“这几日城里新开了个酒楼,听说是南边来的厨子开的,有许多北地没有的菜式。”
贺暄顿了顿,满意地将萧琢眼里的期待与兴奋都收入眼底,勾唇道:“正巧孤今日无事,便陪你去吧。”
“好啊!”萧琢的睡意一扫而空,他鼻尖因为兴奋略微沁出一丝薄汗,两眼亮晶晶的,贺暄认识他数月,此番终于从他身上看出点少年人的稚气来。
贺暄心下微叹,说起来,萧琢若是生在晋国,也不过是会为了一个青楼花魁大打出手的年纪罢了。
这家国重担,到底是太沉了,将本属于少年的无边风月都压成了风雪,白了三千青丝,也埋了万丈红尘。
萧琢三两下便把外套穿好了,此时裹得厚厚的,哈着气站在大门口。他回头见贺暄还磨磨蹭蹭地没出来,便微微拧其眉毛,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。
贺暄心下好笑,伸手将外衣披上,迈着大步往门口走去。
他刚走到门前的院子里,隐星从屋檐上一个翻身像鹞子一般轻盈地落在地上,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。萧琢远远地见贺暄抬头看了他一眼,心里一紧,想着这次出门铁定又要泡汤了。
“府里有些事要去处理,今日怕是没法陪你了。”贺暄难得的语气柔软得带了些愧意,他伸手给萧琢理了理帽子,很认真地说:“下次你想去哪,孤一定陪你去,好不好?”
萧琢一怔,他微微仰起头,眼前的贺暄定定地看着他,他这样认真的神情,竟让萧琢生出一种,贺暄在给他一个承诺的错觉。
“嗯。”萧琢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,声音很轻。
萧琢不知道此时贺暄是什么表情,他只感觉到贺暄滚烫的手心轻轻揉了揉他的头,那样灼热的温度将这带着寒意的一切都炙烤的一干二净,只剩下他掌心残留的温度,引得人生出一丝眷恋。
“侯爷要出门吗?”紫菀从房里出来,端着一盆水。她见萧琢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,走过去问道。
萧琢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收回了目光,他搓了搓手心,点点头,“听说新开了个馆子,我们去尝尝?成日闷在府里,我都快要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