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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夜啼 霜见廿四 1367 字 2022-10-20

只是那柳光远于官场之道惯会做人,巡查南梁的都御使又是柳氏门下,与其可谓是一丘之貉,故每每上报朝廷,俱是言道晋军纪律整肃,偶有刁民作乱,不得以才镇压之,那贺蘅宠惯了柳氏,听得此种献媚之词更是深信不疑。

贺暄皱着眉看着底下人送上来的折子,字里行间俱是对柳光远的不满。连续几个折子看下来直让他心里冒火,燎得嘴上都要起几个泡似的。他探手拿过了婢女泡的花茶压了压火气,便听见小厮进来报说:“殿下,许大人求见。”

许昱行想来也是为此事而来,贺暄点点头,“让他进来。”

今日风大,许昱行戴了一顶毛毡帽,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,还披了一件厚厚的大氅,手里揣着一个暖手袋子,晃晃悠悠地进了门。

“你这幅模样,倒像是翰林院那帮没事逛逛花园的老爷子。”贺暄搁下笔,饶有兴致地瞧着他打趣。二人自幼熟识,许昱行知道他那嘴没个饶人的时候,也不和他一般见识,将大氅脱下给了一旁的婢女,道。

“那我可求之不得,整日里修修史,日子过得比现在定是滋润多了。”

“今日来,可是为了柳光远之事?”

“正是。”许昱行点点头,接过贺暄递给他的茶,他一路赶来口渴得紧,掀起盖子便灌了一嗓子,哪知那茶刚泡出来没凉多久,许昱行冷不丁被烫的一声哀嚎,扔了茶盏哭诉道:“好你个贺暄,可是想烫死我?”

“这是哪里的话。”贺暄眯起眼不厚道地嘲笑他,拿了毛巾十分随意地往他身上一扔,示意他自己擦擦溅在衣服上的茶水,转头让婢女重新去泡了一杯,揶揄道:“许大人如此国之栋梁,在下岂敢无故谋害?”

“哼。”许昱行鼻子里哼哼了一声,正色道:“那柳光远鱼肉百姓,为祸一方,实在可恶。不过他惯会媚上欺下的,上头那位许是还被蒙在鼓里。此番柳光远可是正儿八经的柳氏嫡系,若是让他罪行败露,少不得让四殿下喝一壶的。”

贺暄嗤笑了一声,他将案上的折子捻起一本,音色少见的带了些疲惫:“流血涂野草,豺狼尽冠缨。”

贺暄闭着眼睛缓了半晌,方道:“过几日我递了牌子入宫,可与父皇一说。”

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许昱行此时过了被烫的劲儿,嘴又馋了起来,捻起摆在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,吃相委实不算上佳,直吃的前襟满是碎屑,他倒也浑不在意,随手掸了一掸,被贺暄眼尖地瞧见了,刺了他一句。

“国之栋梁怎可做如此粗俗作态?被京城那帮小姐看见了,仔细你那京城翩翩公子的美名保不住了。”

许昱行无所谓地摇头晃脑的继续吃着,大着舌头反驳:“这你就不懂了,我这叫真性情,粗中有细,如今最是受欢迎。”

说完他像是想起什么,撑着脑袋,一副打听八卦的神色问道:“听说你最近经常出入南昏侯府?那南边来的小皇帝长得可俊?”